初機學佛決疑 知義法師著
你為什麼要出家?
很多人都這樣的問我,但答案都不一樣,有一次賣車票的也問我為什麼要出家?
因為車子已到,我只好問她,你為什麼不出家?她很滿意的說,有道理。因此有許多候車的乘客也笑了起來。今天如果這樣答覆各位,未免太掃興。
以前我對宗教沒有興趣,民國四十年住在汐止,有一位同學拉我去教堂,當時借故推辭了,後來他就送我一本聖經,我說早已看過,但他堅持要我再看。因為天天下雨,沒有事做,也只好翻來看看。反覆的看了幾遍,更覺得毛病太多,於是把書還了他,同時問了幾個問題,也沒給我說清楚。春節前駐新竹,公餘之暇,就看看諸子的學說,對歷代詩詞特別感興趣,到了四十九年調嘉義,朋友送我幾本佛教的書籍,看了以後,歡喜的不得了,因此關於詩詞不想再看了。
五十年是我的大劫難年,因為四弟在土城工作,因公死於車禍!而自己又患肺結核,在這種情況下,身心都受到無比的痛苦,於是就有幾位知己的朋友,勸我結婚,我說:「各位的好意,由衷感謝!但是這樣做,並不能解除我的痛苦,就算我願意結婚,誰又能保證有那位善良的女人會嫁我,婚後也能夫唱婦隨,並且最會生孩子;一定先生男的,絕對好養,長大了又能光宗耀祖,顯親揚名。假如說這些都不成問題,可是我快四十啦,還有幾天好活呢?萬一停止了呼吸,留下了寡婦幼子,不能盡養育之責,孩子長大了不忠不孝,禍國殃民,我死了也不免挨罵。」而且我沒有孝順我的父母,就是有個兒子也享不了福。
此時老胡氣呼呼的說:「照你這樣想,什麼都完了!唉!到今天我才認識你還是這麼一個沒有出息的人。」因此大家就不歡而散。
病情一天天的惡化,好不容易才住進醫院,治了兩年,不但沒有好,反而更糟,內科主任查房,看我的片子說沒有希望,我並不因此而難過,覺得人總是要死的,怕也沒有用,從此拒絕了藥物治療,每天讀一部法華經,有空就念佛,目的是祈求父母康健,亡弟生西,此外一無所求,晚間參加壽光精舍晚課,經文戒法師慈悲教授,頗有心得。
那時候有位患友喀血,情況十分危急,於是就去拜佛,
云:某某人,有家室之累,子女尚幼,萬一不幸,何以為生,弟子願以十年壽命相贈,使其早日康復,以當家事。因弟子隻身在台,毫無他累,生死不足為懷,願佛慈悲,納受悃誠!後來他真的好了,使我高興萬分。
到了五十五年四月,奇蹟出現了,院方給我一份健癒卡,和人事命令,就向新單位報到。那裡的工作很輕鬆,讀書的時間很充足,早晨四點起床背誦早課。在公務方面,因為有奉公守法的習慣,長官們很器重我,同事們見我學佛,所以都叫我和尚。十月底退役令下來了,戎馬生涯即告結束,就在台中中興嶺開闢果園,作為今後生活的背景。因為技術不如老農,吃了三年苦,一無所穫,後來一想,既然決心出家,又何必怕餓死!國際局勢這樣混亂,朝不保夕,如果沒有過過和尚癮,死了也不安心。因此決心放下一切,到台北去和明音法師商議出家有關事宜。由於因緣關係,最後在雙十節的早晨,禮拜上慈下瑞大和尚為剃度恩師,上午就到臨濟寺受戒去了。
說也奇怪,小時候我很喜歡和小孩子們用泥土做佛像,供在圍牆的石洞裏。讀初中時,學校設在五祖寺(弘忍大師道場),星期六如果不回家,就到大師的塔後看書,感覺特別的舒適。有一天不知為什麼,虔誠的對祖像默禱,佑我出家。看見出家人穿的布草鞋,十分歡喜,回家就要求母親做給我穿。她老人家說:「你又不是和尚!為什麼要穿那種鞋子?」以後每次回家總是提出這個要求,後來以絕食一餐為手段,才請別人代做一雙,滿我的願。
如果我的母親知道我現在真的做了和尚,卻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傷心?還是高興!
許多老朋友見了我都是說:「你的個性那麼強,怎麼能做得了和尚?」
我就和他們開玩笑說:「對這件事你們不能不承認是外行,告訴你,我的個性就是和尚性,要不然,就做不了和尚。」
敬錄 初機學佛決疑 知義法師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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